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朝鲜战场规模最大的防御反击战役，毛泽东：能速胜则速胜，不能速胜则缓胜

文/张德彬张珏

1951年1月25日至4月21日，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在三八线南北地区共同发起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中朝军队经过汉江南岸坚守防御、横城反击和运动防御两个阶段的作战，胜利完成了防御作战任务，有效遏止了“联合国军”发起的新一轮攻势，为志愿军第二番兵团的开进集结赢得了时间，也为技术装备落后的志愿军依靠一般野战工事进行防御作战，提供了宝贵经验。

彭德怀：“非休整补充，难以继续作战”

志愿军进入朝鲜，在两个多月时间内连打三次战役，将“联合国军”从鸭绿江边驱逐至三七线附近，取得入朝作战的重大胜利。与此同时，也付出了重大牺牲。因连续作战加上冻饿影响，志愿军总减员达9.5万人。第三次战役后，第一线部队只剩下6个军21万余人，加上人民军3个军团7万人，共计28万余人。与“联合国军”及其指挥的南朝鲜军20余万地面作战力量相比，中朝军队在数量上已没有明显优势。

彭德怀司令员深切感受到，经过三次战役的作战，志愿军几乎没有休整、补充，部队极度疲劳，兵员严重不足，且体力削弱，健康状况下降，营养不良性疾病患者越来越多；战线进一步南移，后勤运输线达550至700公里，加上美军飞机的不断轰炸袭扰，造成物资补给更加困难。如再不休整补充，将难以继续作战。

1951年1月8日，鉴于“联合国军”已将地面部队20余万人在接近三七线的平泽、安城、堤川、宁越、三陟一线布防就绪，志愿军即以人民军第1军团2个师、志愿军第50军和第38军1个师于南汉江以南，志愿军第42军1个师、人民军第2和第5军团各一部于南汉江以东，警戒当面之敌和担任东西海防任务，其他各军（军团）主力分别集中于高阳、议政府、东豆川、加平、金化、金城、洪川等三八线南北地区休整，积蓄力量，补充粮弹，求得下一次战役消灭更多敌人。

此时，中央军委、毛泽东和彭德怀对朝鲜战争前途的判断，仍如第三次战役前所提出的，美国要维持其在远东和世界的地位，要在朝鲜谋求殖民利益，并且相信他们装备上的优势可以支撑他们守住朝鲜南部的阵地。在美军主力未被消灭之前，是决不会主动退出朝鲜的。所以志愿军在朝鲜的任务仍很艰巨，应在各方面做好充分的准备，再进行几次激烈的大规模作战，朝鲜问题才有可能得到解决。因此，“志司”决定，在完成第三次战役后，用两个月的时间进行休整，于3月间协同人民军发动春季攻势，并立即着手进行发动春季攻势的准备。

1月11日，毛泽东急电彭德怀，同意将志愿军撤至仁川及汉江以北休整两三个月。志愿军主要担任仁川、汉城及三八线以北的守备，人民军第1、2、3、5军团均可置于汉江以南第一线。为了准备春季攻势和尔后进行更加艰巨的作战，中央军委还决定，加速装甲兵的参战准备，加速完成3个高射炮师另22个高射炮营、2个战防炮师、9个火箭炮团、3个榴弹炮团的训练，并决定先行改换36个师的在朝和即将入朝的部队的轻武器装备。

为了坚持长期作战，保持后续战力，军委决定采取轮番作战方针。志愿军第19兵团辖第63、64、65军在司令员杨得志、政治委员李志民率领下，准备于2月5日出动；第3兵团辖第12、15、60军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赓率领下，准备于3月1日出动。

李奇微发起全线反扑

“联合国军”在遭到中朝军队连续打击之后，丢失汉城，败退至三七线附近地区。为挽回其失败的影响，缓和侵略阵营内部矛盾，第三次战役结束后，刚就任的美第8集团军司令兼“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司令李奇微即迅速调整部署，建立新的防线，并补充整顿部队和实施战役侦察。

李奇微通过分析与志愿军的前三次交手，总结得出志愿军“礼拜攻势”“月夜攻势”等进攻作战特点，决心乘中朝军队疲劳、补给困难及装备差火力弱等实际，采取“磁性战”“进攻战”“消耗战”方针，迅速发起新一轮攻势，全力北犯，重占汉城，将中朝军队压回三八线及以北地区，破坏志愿军的休整及新的进攻计划。

◆第四次战役经过图。

1月15日，西线美军以1个加强团，在水原至利川间实施试探性进攻。美军每天以小股多路的形式，进到我一线阵地前沿实施威力侦察。从18日开始，东线敌也以小股兵力向原州、宁越一带作试探性进攻。25日开始，“联合国军”以西线为主要突击方向，由西而东逐步在志愿军200余公里的防御正面上发起了全线进攻。

此次进攻，李奇微集中了5个军16个师又3个旅1个空降团共23万余人。美英军的主力及南朝鲜军一部于西线向汉城方向实施主要突击，美军一部及南朝鲜军的主力在东线实施辅助突击。

在西线，由美第1军辖土耳其旅、美第25师、第3师、英第29旅，作为第一梯队，在南汉江以西，沿野牧里、水原、金良场里30公里地段一线展开，向汉城方向实施主要突击；以南朝鲜第1师位于乌山里以南地域作为预备队。美第9军以骑兵第1师、美第24师、英第27旅为第一梯队，在金良场里以东至骊州38公里地段上展开，向礼峰山方向实施突击，以南朝鲜第6师位于长湖院里地域为预备队。

在东线，由美第10军辖美第2师、空降第187团、南朝鲜第8、第5师及美第7师共4个师1个团，南朝鲜第3军辖第7、第3师，南朝鲜第1军辖第9和首都师，在南汉江以东骊州至玉溪约130余公里正面上展开，分别向清平川、县里、襄阳方向突击，配合西线作战。

李奇微为避免志愿军向其侧后迂回和吸取以往多路分兵、快速推进而被我分割包围各个歼灭的教训，在部署上采取美军和南朝鲜军混合编组、加大战役纵深和主力靠拢、齐头并进、稳扎稳打的战法，并将美英军主力置于主要突击方向的第一线，以确保攻击取得决定性成效。

毛泽东：“立即准备发起第四次战役”

针对“联合国军”的全线北犯，1月27日24时，彭德怀经与金日成和其他“联司”首长协商后，就志愿军的应对行动请示毛泽东，提出了三个设想：一是以响应联合国所谓“限期停战”要求，北撤15至30公里设防；二是敌继续全力北犯，我保持桥头阵地困难很大，出击又将打乱整训计划，延迟春季攻势，且目前志愿军兵员、粮食弹药全无补充，最快也要到2月才能勉强出动。是否可暂时放弃仁川及桥头阵地？三是如不能停止敌北进，政治上又不许可我放弃汉城、仁川，即须被迫部署反击，但从各方面考虑甚为勉强。

28日，毛泽东复电彭德怀，对志愿军下一步行动提出明确的目标要求：必须立即准备发起第四次战役，以歼灭2至3万敌军，占领大田、安东之线以北为目标。战役准备期间必须保持仁川及汉城南岸，并吸引敌人主力于水原、利川地区。同时指出，北撤15到30公里，发表拥护有限期停战的新闻是不适宜的，敌人正希望我军撤退一段地区以封锁汉江，然后停战；我军虽面临很大困难，但集中主力向原州、荣州打下去，歼灭几部美军及4至5个南朝鲜师的力量还是有的。

29日，彭德怀在中朝两军高级干部联席会议上，传达了毛泽东28日关于我军必须立即准备发起第四次战役的电示，并作了战前动员，区分了各军团、各军的作战任务。会后，志愿军主力立即停止休整，并根据当时战场情况，进一步明确了决心部署。

西线由韩先楚副司令员指挥第38、50军和人民军第1军团（简称韩集团），在汉江南北地区进行坚守防御，坚决抗击向汉城方向实施主要突击的“联合国军”部队；东线由邓华副司令员指挥第39、40、42、66军（简称邓集团），在朝鲜人民军前线司令官金雄指挥的人民军3个军团（简称金集团）的配合下，在东线横城地区寻机实施反击。

为弥补一线兵力的不足，令第19兵团迅即向安东、凤城集结，准备随时入朝参加西线作战；令第9兵团第26军立即向铁原集结，作为志愿军司令部预备队；令人民军部队加强东西海岸防御，以正在元山一带休整的第9兵团的两个军加强东海岸防御，以防敌在我侧后登陆。

彭德怀司令员总的决心是，以一部兵力在西线组织防御，钳制“联合国军”主要进攻集团，在东线则让敌深入，待其态势突出、翼侧暴露时，集中主力实施反击，争取歼灭南朝鲜军1至2个师，进而向敌纵深发展突击，从翼侧威胁“联合国军”西线主攻集团，动摇其布势，制止其进攻。

汉江南岸坚守防御

1月25日，西线美第1军在经过试探性进攻后，于野牧里至金良场里地段向我发起了猛烈进攻。接着，美第9军于28日在金良场里至骊州地段上发起进攻。敌沿水原至汉城公路、铁路两侧向汉城方向实施主要突击。

“联合国军”使用火海战术，依仗其优势的炮兵、航空兵以及坦克火力对我进行密集的高强度火力突击，以期杀伤和消耗志愿军有生力量。敌对我方1个连的阵地进攻，通常即动用兵力数百人、坦克数十辆，并有飞机支援，发射炮弹达2000至3000发。

担任汉江南岸防御任务的第50军和第38军112师，在天寒地冻、粮食弹药供应困难、工程器材异常缺乏的情况下，依托一般野战工事，凭借仅有的步兵武器和少数的山炮，进行防御阻击，防守部队在每一个要点阵地都打得极其英勇顽强，与敌反复争夺，战斗异常激烈艰苦。

2月3日，西线“联合国军”突破并占领了志愿军的第一线阵地。第50军和第38军112师转至第二线阵地继续坚守防御。此时，志愿军上述各部已连续作战10昼夜，在敌绝对优势火力的猛烈突击下，伤亡较大。为继续阻击敌人，遂调整防御部署，缩小第50军防御正面，加大防御纵深；同时，将第38军主力开进汉江南岸，加强第112师的防御。

◆志愿军重机枪阵地。

至7日，人民军第1军团和志愿军第50军防守的第二线防御地带亦被突破，在汉江南岸的防御地幅缩小。鉴于此时汉江开始解冻，志愿军面临背水作战的不利局面。“联司”指示，第50军和人民军第1军团除各留一部兵力，坚守汉江南岸桥头阵地外，主力于当晚撤至汉江北岸组织防御。第38军则继续留在汉江南岸抗击敌人，以掩护东线志愿军主力向横城地区集结，保障东线部队的侧翼安全。

8日起，美第1军向汉江逼近，10日，美第25师进占仁川港和金浦机场；美第9军则集中美第24师、骑兵第1师、英第27旅和南朝鲜第6师等部，在大量炮兵、坦克、航空兵的配合下，昼夜轮番猛攻第38军汉江南岸桥头阵地。敌炮火极为猛烈，志愿军一夜修筑的工事，仅一小时即被完全摧毁。

第38军部队在异常艰苦条件下，前仆后继，顽强奋战，坚守在京安里、武甲山、长深里、松岘里一线。昼夜反复冲杀，打退“联合国军”无数次的轮番进攻，战斗空前激烈。第114师342团1营坚守京安里以北350.3高地，连续战斗7昼夜。该营3连阵地上只剩4个人时，又打退了敌人7次冲锋。第38军的英勇坚守作战，受到中朝联合司令部和志愿军政治部的通报表彰。

13日，“联司”和志愿军政治部发布通报：“我38军坚守汉江南岸阵地，已历17昼夜，美敌虽在大量的飞机、坦克、炮火配合下，昼夜轮番猛攻，均被该军英勇顽强守备和不断猛烈反击，予以沉重打击。迄今汉江南岸基本阵地仍屹然未动，分割隔离东西线敌军，有利我主力向敌反击。特予通报表扬，并望该军指战员继续奋战，争取全战役的胜利。”

从8日至18日，第38军及部分第50军和人民军第1军团部队，在汉江南岸又顽强坚守了11昼夜。守卫部队在16日、18日，按“联司”统一部署，全部撤至汉江北岸。

汉江南岸坚守防御作战，志愿军第38军、第50军和人民军第1军团的指战员，顽强作战23天，歼敌1万余人，钳制了“联合国军”主要进攻集团，使敌未能进占汉城，并有力配合了东线志愿军主力的反突击作战，但也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横城反击

在东线战场，李奇微集中了8个师，从1月28日起自原州、武陵地区向砥平里、横城方向发起进攻。志愿军邓集团和人民军金集团各以一部兵力节节阻击，诱敌深入。与此同时，邓集团主力分别从高阳、东豆川里、金化地区向阳德院里及洪川以南地域迅速开进，准备对敌实施反击。

至2月9日，南朝鲜军和美军一部已进到砥平里、横城、下珍富里、江陵一线，其中，南朝鲜军第8师、第5师、第3师前进至横城以北约10公里，态势突出，翼侧暴露。“志司”决心乘此有利时机，采取两翼突击和正面攻击相结合的战法，实施横城反击作战。

◆第四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经过要图。

11日17时，邓集团按计划从西起居瑟峙东至三巨里约33公里的地段上，发起了横城反击作战。东线各军经过短时间的火力急袭后，先后发起攻击。第42军124师迅速攻占横城以西的上物安里、石子洞，歼敌1个连又击溃敌1个营，为第117师和125师打开了前进道路。至12日晨进占广田，并与第40军第118师一部会合，先后又歼敌800余人，缴获榴弹炮6门，并击溃敌军4个连，截断了南朝鲜第8师部队与横城的联系。

第42军指挥的第39军117师，一夜前进30公里，至12日6时30分，前出到鹤谷里、夏日地区，完全截断了南朝鲜第8师南逃退路和横城之敌北援的道路，并歼灭南逃之敌1000余人。第125师12日10时进至横城西南介城、回岩峰，截歼横城南逃之敌一部。

第40军120师从右翼迅速攻占圣智峰和梨木亭，各歼敌一部。第118师从左翼迅速进占广田，一部与第42军124师会合，构成了对横城西北之敌的合钳，至12日8时，先后歼敌1300余人。第66军各部于11日19时自横城以北以东发起攻击，至12日晨，先后攻占草塘、红桃山、大馆岱里等处，歼敌600余人。

经一夜激战，横城以北南朝鲜第8师3个团被志愿军全部分割包围，至12日8时大部被歼。由于第66军主力未能按规定时间切断横城之敌南逃退路，加之第125师阻截不及时，致使在横城的美第2师一部、南朝鲜第8师师部和第3师大部，得以逃脱。

在志愿军横城作战的同时，人民军金雄集团第3军团、第5军团在横城东北发起攻击，于13日进至横城东南鹤谷里、下安兴里地区，歼灭了南朝鲜第3、第5师各一部，有力地配合了邓华集团反击作战的胜利。

至13日晨，横城反击战结束，志愿军和人民军全歼南朝鲜第8师3个团、美第2师1个营、美军和南朝鲜军4个炮兵营，另歼南朝鲜第3、第5师各一部，共歼敌1.2万余人，缴获大量装备物资。横城反击作战的胜利，使“联合国军”在东线被迫后撤26公里，打击了其反扑的气焰，对迟滞其全线进攻发挥了重要作用。

砥平里攻坚受挫

砥平里，位于横城以西、杨平以东、南汉江以北。2月3日，“联合国军”占领砥平里地区后，以村庄为中心，构筑了带有防御要点的环形防御阵地。驻守兵力有：美第2师第23团、法国营、1个105毫米榴弹炮兵营、1个坦克中队、1个155毫米榴弹炮兵连、1个高射炮连，共6000余人。拥有榴弹炮24门、坦克21辆和迫击炮51门。除团部保留1个连、各营保留1个排作预备队外，其余兵力均部署在第一线，并以坦克配置在第一线的外围。可谓兵力充足，火力强大，工事坚固。

志愿军主力在横城地区发起反击后，东线“联合国军”除在砥平里的部队就地驻守防御外，其余部队被迫撤至原州、宁越、平昌、旌善等地。为扩大战果，邓集团决心歼灭砥平里之敌，以一部兵力前出原州予以配合。人民军部队则向平昌、旌善方向扩张战果。

◆志愿军阻击战。

13日17时30分，邓集团以6个团1万余人的兵力对砥平里发起攻击。由于对敌兵力和工事估计不足，仓促投入战斗，加之参加攻击的部队建制多，通信联络不畅，协同动作差，火力较弱，攻击部队只有3个炮兵连支援作战，每门炮只有20至30发炮弹。美第23团在李奇微“确保砥平里”的命令下，决心死守砥平里。进攻部队当夜未能解决战斗。

14日，美军出动飞机，对砥平里外围的志愿军阵地进行猛烈轰炸扫射。同时，东调美骑兵第1师第5团、第8团到利浦里，南朝鲜第6师至骊州、利川之间，英第27旅位于骊州、文幕里之间。10时，美骑兵第5团以汽车8辆，载步兵100余人，由利浦里渡过南汉江增援砥平里，被志愿军第126师阻击在曲水里以南。黄昏，骊州、利浦里敌600余人出援，分3路进至注岩里以南、内龙里、外龙里，被志愿军第116师第346团阻击。

14日晚，邓华副司令员经调整部署，以6个团再次对砥平里展开攻击，令第116师、126师主力坚决阻援和断敌退路。第119师自北、第115师从南，至15日2时许攻进砥平里街内，将“联合国军”压缩在不足2平方公里的狭小地区。由于砥平里美第23团等火力猛烈，并且地形狭窄，攻击部队施展不开。当夜虽予美第23团等部以重大杀伤，但仍未能解决战斗。

15日，“联合国军”增援部队到达，原州地区之敌也已集中。邓集团鉴于歼敌时机已失，遂于当晚停止对砥平里之敌的进攻。16日拂晓前，志愿军进攻部队撤出战斗，前出至原州附近之各军也同时向北转移，向砥平里北的龙头里至横城一线及北至洪川东西一线以南地区集结。

人民军在横城反击作战后，向东南方向发展进攻，收复平昌，逼近旌善，有力地配合了正面作战。砥平里战斗后，人民军也逐步向北转移，在西线坚持抗击“联合国军”进攻的志愿军第38军和第50军一部也先后向汉江北岸转移。

至此，第四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结束。从1月25日始至2月16日结束，共作战23天，歼敌2.2万余人，虽砥平里战斗受挫，但整个战役第一阶段作战仍取得了预期的结果。

毛泽东：“能速胜则速胜，不能速胜则缓胜”

志愿军第一阶段作战，虽在东线反击中取得了一定的胜利，但未能打破敌人的进攻。当东线我军停止进攻向北转移时，李奇微继续用“磁性战术”紧咬我军，持续进攻。此时，志愿军一线部队伤亡较大，减员接近一半，而战略预备队需4月中旬才能到达三八线集结。

为掩护后续部队入朝参战，彭德怀决定争取在三八线以南组织两个月左右的防御，掩护第二番作战部队到三八线地区完成集结展开。计划从2月17日起至4月21日，在南起汉城、横城东西一线，北至三八线，部署两道防线，每道防线纵深20至30公里。采取兵力配置前轻后重，火力组织前重后轻的部署原则，依托有利地形实行节节抗击，在运动防御中消耗迟滞敌军。

◆第四次战役第二阶段作战经过要图。

彭德怀在完成战役第二阶段部署后，考虑到朝鲜战场的新情况，于2月下旬利用一周时间回北京，向毛泽东当面详细汇报了志愿军前几次战役的情况以及敌我双方的现状，对志愿军继续作战面临的困难作了分析，并提出加强后勤、空军和防空力量的建议，最后提出朝鲜战争将是长期的，要树立持久作战的思想。

毛泽东完全同意彭德怀的分析和看法，同意加强后勤建设，加强空军和防空力量，支援志愿军地面作战。为了我军都得到锻炼，持续保持志愿军的战斗力，确定了轮番作战的方针。根据朝鲜战场的实际情况，明确了抗美援朝战争“能速胜则速胜，不能速胜则缓胜”的作战指导原则。

2月19日，“联合国军”先后在南汉江以东地区发起攻击。因志愿军坚决阻击而进展迟缓。至3月6日，敌东、西攻击线拉平。7日，敌集中5个军共14个师、3个旅、1个空降团，在大量炮兵、坦克、航空兵支援下，向志愿军全线发动了猛烈进攻。

3月14日，志愿军经顽强阻击并给敌重大杀伤后，主动撤离汉城、洪川一线。第一梯队各军在完成了防御任务后，大部转移至三八线以北休整，第二梯队各军在预设阵地上继续阻击敌人。23日，“联合国军”占领议政府、春川一线，并以美空降第187团在汶山降落，企图截击向北转移的人民军第1军团，遭到志愿军抗击，企图未能得逞。至31日，志愿军全线主动转移至三八线以北附近地区，继续坚决阻敌前进。

4月初，敌进至三八线后，以夺取铁原、金化、平康地区为重点，继续向北发起全线进攻。此时，志愿军第二番部队由国内及朝鲜北部咸兴地区开始向前线集结，准备在新的反击战役中集中9至11个军和人民军2至3个军团参战。4月上旬，我战略预备队在市边里、朔宁、铁原、金化地区集结完毕。李奇微发觉志愿军后续部队到达，故基本上停止了全线进攻行动。

至21日，中朝军队将“联合国军”扼制在开城、长湍、高浪浦里、涟川、华川、杨口、元通里、杆城一线。实现了在三八线以南争取两个月左右时间的计划，圆满地完成了掩护第二番部队开进集结的任务，且大量歼灭了敌军，结束了第二阶段的作战，第四次战役宣告结束。

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历时87天，共歼敌7.8万余人，歼敌数量超过前三次战役的总和。“联合国军”以平均每天付出900人的伤亡代价，向前推进1.3公里。志愿军赢得了时间，掩护了战略预备队集结，为第五次战役的展开创造了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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