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发动太平天国革命，曾国藩李鸿章等汉族军阀趁机坐大

本篇系精读中国史连载320，《清朝史话》连载27，欢迎收看。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英、法等国加强了对中国的吸血，输入中国的鸦片、洋布，与年俱增。战后的第三年，英国输入中国的棉布，即达战前的三倍。

白银外流，银价更涨。道光三十年(1850)的银价，比道光二十年(1840)又上涨了40%。而清政府的压迫和剥削，也因第一次鸦片战争而进一步加重。土地更加集中，吏治更加腐败。一切官绅，两眼只盯着一个“钱”字。

因此，从道光二十三年(1843)到道光三十年(1850)，人民的武装反抗斗争即达百余次之多。咸丰元年(1851)洪秀全发动太平天国革命时，全国人民的反抗斗争，便汇成了波澜壮阔的滚滚洪流。

01、金田起义

洪秀全，本名仁坤，字火秀，嘉庆十八年十二月十日(1814年1月1日）诞生于广

东花县福源水村的一个农民家庭。7岁开始，洪秀全念了九年私塾。16岁以后，他一边种地、教书，一边也指望通过科举寻找出路。但一连四次赶考，都名落孙山。

世事的不平、朝廷的腐朽，以及自己的赶考不中，终于激起了洪秀全的革命之思。

他曾病倒40多天，据说病梦中见到了“独一真神”的上帝。上帝头戴高边帽，身着黑龙袍，满口金须飘落到洪秀全腹上，封他为“天王大道君王全”，并赐给他金玺和宝剑。他于是病中高喊“斩妖”，还吟出了“手握乾坤东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的诗句。

道光二十三年(1843)春，洪秀全第四次赴广州赶考，依旧不中，归途中，他立在船上，看着滚滚的浪花，更喊出了“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坤乾”的豪言，立志彻底推翻清朝、重整乾坤。

自此，洪秀全弃绝了科举，而且根据基督教传道书《劝世良言》中一些教义，结合中国历代农民战争中提出的“均富”、“平等”的口号，创立了农民革命的宗教组织——拜上帝会。他的表哥李敬芳、同乡同学冯云山等首先入会。

道光二十五年(1845)后，洪秀全又陆续撰写了《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训》和《原道觉世训》，奠定了拜上帝会的理论基础；道光二十七年(1847)，洪秀全还制定了《十款天条》，作为会员的守则。

从道光二十四年(1844)起，洪秀全、冯云山更各两次去广西，在贵县赐谷村、桂平紫荆山区发动群众。到道光二十九年(1849)秋天时，以紫荆山为中心，东至平南、藤县，西至贵县，北到武宣、象州，南到陆川、博白以及广东的信宜、高州、清远等地，汉、侗、瑶、客家等族人民中，许多烧炭工、矿工、农民、挑夫等，都已成了拜上帝会的会员，杨秀清、萧朝贵等还成了独当一面的骨干。

道光三十年(1850)7月，风云聚会的时刻终于来到了。远近各地的会员，遵照洪秀全的命令，纷纷赶到桂平县的金田村来“团营”——整编。

这时，道光皇帝已经死了将近半年，继位的咸丰皇帝闻讯，于10月派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前来镇压。11月，林病死于赴任途中；咸丰皇帝又命李星沅当钦差大臣，督调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福建、湖北六省清军“会剿”。

清军疯狂进攻花洲等地，清江协副将伊克坦布则直奔金田，还叫人挑了24担绳索，准备捆绑群众，妄图将革命扼杀在摇篮之中。拜上帝会的成员，打败了清军，并在金田附近的蔡村江木桥设伏，一举歼灭了伊克坦布部，伊克坦布本人也被打下马来杀死。

木桥之战后的第十天，即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十日(1851年1月11日），是洪秀全的38周岁诞辰。洪秀全即在金田村庄严宣告正式起义，后建国号“太平天国”，起义军称为太平军，并颁布简明军律。全体将士蓄发易服，头裹红巾，迅速占领了有战略价值的江口墟，附近的天地会群众也闻讯前来会合，革命声威大震。

3月，起义军大败广西提督向荣率领的各省清兵，在武宣的东乡共推洪秀全为“天王”。这时，李星沅病死，继任钦差大臣赛尚阿一筹莫展。

9月25日，起义军再败向荣率领的万余清兵，攻克广西重镇永安州（今蒙安）。在这里，洪秀全颁布了天历、制订了制度，下诏封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为东、西、南、北、翼王，基本建成了太平天国这一农民革命政权。

次年四月，起义军冒雨突出永安州，并在平冲、旱冲、崩冲伏歼了清朝追兵四五千人，击毙其总兵四员，广州副都统乌兰泰还坠涧摔了个半死。随后，起义军一路披靡，连续北进，先后攻下全州、道州、江华、永明、嘉乐、蓝山、桂阳、彬州，围攻长沙不下，转而攻克宁乡、益阳、岳州。

在进攻全州、长沙时，冯云山、萧朝贵负伤逝世，起义军有所损失。攻下益阳、岳州后，却得到许多船户的拥护，建立了浩荡的“水营”。

起义军声势越来越大，吓坏了咸丰皇帝，他立即将赛尚阿革职，叫徐广缙接钦差大臣印。而阴历年底，起义军拿下武汉三镇时，徐广缙也被革职拿问了。

咸丰三年(1853)2月，几十万起义军（连同家属），水陆并进、势如破竹地沿江而下，一路连克九江、安庆、池州、铜陵、芜湖、当涂、和州，并于3月19日攻破南京外城，杀了钦差大臣陆建瀛，第二天即将南京内城也全部占领。

3月29日，洪秀全进入南京，改南京为“天京”，定天京为太平天国的首都。

02、北伐与西征

太平天国定都后，钦差大臣向荣、琦善分别在孝陵卫和扬州建立了围困天京的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此前，咸丰皇帝还谕令全国十省43名在籍官僚为督办团练大臣，大办地主武装，镇压革命。

在湖南湘乡居母丧的清朝礼部左侍郎曾国藩，在大办团练中最卖力气。曾国藩心黑手狠，外号“曾剃头”，是穆彰阿的门生，又跟大学士中的老顽固倭仁学过程朱理学。他以程朱理学为指导，以罗泽南、彭玉麟等为骨干，以封建宗法关系为纽带，很快就练成了一支由同学、同乡、师生、亲友组成的地方武装，在水、陆两方面与太平军作对。

为了彻底推翻清朝，同时粉碎敌人的进攻，太平天国定都后不久即派兵进行了北伐和西征。

北伐军二万多人，由林凤祥、李开芳率领，于5月初从扬州出发，很快就攻入安徽、河南、山西，再由山西转到河南而攻入直隶。在临洺关大败钦差大臣、直隶总督讷尔经额率领的清军后，连破沙河、赵州、栾城、晋州、深州，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插到天津附近的杨柳青。

北伐军的胜利，把咸丰皇帝吓得要逃往热河，京中官绅逃走的达三万多户。咸丰召开大臣会议时，只见大臣们一个个“涕泪丧胆”，眼眶肿得像樱桃。

北伐军长驱北疆，纵横万里，在一无援军、二无粮饷与寒衣的情况下，一直苦斗到咸丰五年(1855)5月才最后失败。

在北伐的同时，洪秀全又派胡以晃、赖汉英率军西征。西征军很快拿下安庆、九江、汉口、汉阳。次年初攻打庐州、黄州时，安徽巡抚江忠源、湖广总督莫文镕均因兵败而投水自杀。

不久，西征军再次拿下汉口、汉阳、武昌，并攻下岳州、湘潭。5月，大败湘军于靖港，几乎全歼湘军水师，气得曾国藩投水自杀，被幕客章寿麟救起才没死，后又领了湘军反扑，攻陷湘潭、岳州、武汉，并进攻九江，叫嚣“肃清江面，直捣金陵（南京）”。

在这关键时刻(1855年1月），洪秀全、杨秀清派石达开、罗大纲率军西援。石达开等随即在鄱阳湖口将湘军水师分割为二（大船堵在外江，小船隔在内湖），并猛攻江上大船，烧其百余艘，夺得曾国藩的座船，曾国藩又气得投水要死。

湖口之战后，西征军再次夺回武汉三镇，署按察使多山点炮不燃，慌忙跪拜重点，燃而不响，气得自刎而亡。西征军乘胜南下，直捣曾国藩盘踞的江西。咸丰六年(1856)春，江西13府中的七府一州50余县，全被西征军控制。

躲在南昌的曾国藩，吓得睡则“梦魂屡惊”，起则“寸心欲碎”、“绕屋仿徨”。西征军的胜利，控制了长江中游，拱卫了天京，并为击破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创造了条件。

咸丰六年(1856)6月，石达开、陈玉成等一举击破了江北、江南两大营，扫清了天京外围，向荣逃到丹阳上吊而死。

03、天京变乱

然而，在这大好形势下，太平天国领导集团内部却爆发了一场可怕的内讧。

1856年9月上旬，野心家韦昌辉利用了杨秀清和洪秀全的矛盾，在洪秀全的默认及指示下，袭杀了杨秀清及其家属、部将等二万余人；下旬，石达开的家属也被他杀害。

十一月上旬，洪秀全突袭将韦昌辉斩首，召回石达开“提理政务”，加封他为“电师通军主将义王”，但又不信任他，且封自己长兄洪仁发为安王、次兄仁达为福王以相“押制”。

洪秀全的疑忌，终使负气的石达开在次年夏天领了大批人马离开天京。石达开在浙江、福建、江西、湖南、广西、贵州、云南等省长时期地转战后，于同治二年(1863)6月，在四川的紫打地（今安顺场）被清军围困，上当受骗，部将二千余人被杀，自己也被押往成都凌迟处死。

太平天国领导集团的内讧和石达开的分裂出走，极大地削弱了太平天国的革命力量。曾经哀叹“殊堪忧患”的咸丰皇帝，于是叫喊“次第削平”了。他命钦差大臣德兴阿、和春等重建了江北、江南两大营，又命清军重占了武汉、九江。天京重又处在敌人钳制中。

太平军中的两个年轻将领陈玉成、李秀成迅速崛起，于咸丰八年(1858)9月共破江北大营。10月，湘军主力在巡抚衔、浙江布政使李续宾率领下直逼庐州，屯兵西南50里的三河。陈玉成、庐州守将吴如孝、李秀成三军将湘军钳住。11月15日，又将李续宾引入伏击圈，然后乘雾伏击，一举歼敌六千，曾国藩的三弟曾国华等四百多名军官全部丧命，李续宾走投无路，上吊自杀。三河一战，使湘军“元气大伤”、“全军皆寒”。

咸丰九年(1859)6月和9月，陈玉成、李秀成分别被晋封为英王和忠王。次年6月，二人再次合作，以围魏救赵之法，再破江南大营。随后，李秀成率军直捣杭州，清兵往援，李却急挥军返回天京附近，与天京城中的太平军冒雨夹击，大败清军，扫平其营盘三百余座，江南大营的主帅和春逃往常州，吞了鸦片而死，帮办军务、江南提督张国梁则溺死于丹阳南门。

李秀成乘胜直下苏、常等60余城和宁国府。咸丰皇帝下令将两江总督何桂清革职，叫曾国藩当两江总督、钦差大臣。

咸丰十年(1860)9月，太平军又进行了第二次西征，打得湖北巡抚胡林翼直吐血，曾国藩也“日在惊涛骇浪中”。

04、天京陷落

然而，昏庸的洪秀全已将太平天国搞成一锅粥，太平军实力大减，还有不少将领被迫投降清军。此消彼长，曾国藩终于迎来转机。

咸丰十一年(1861)9月，曾国藩攻陷了安庆，陈玉成退守庐州。次年5月，陈玉成从庐州突围前往寿州，不幸中了反动分子苗沛霖的奸计被俘，6月4日在河南延津不屈而死，年仅26岁。

此刻，李秀成则在江浙广大地区与李鸿章率领的淮军和英、法侵略者帮凶军拼搏，并在上海附近打败了英、法、俄侵略军和美国流氓华尔率领的“常胜军”，英国海军司令何伯被打伤、法国海军司令卜罗德被打死。

不久，李秀成又在青浦之战中俘虏了“常胜军”的副统领法尔思德，在慈谿之战中将华尔打死。宁波方面的太平军，也与英、法陆战队进行了殊死的搏斗，法国舰队司令耿尼受了重伤，随后毙命。

同治二年(1863)春，太平军在绍兴也大败中法混合军——“常捷军”，其统领勒伯勒东和继任统领塔提夫均被打死。

次年春，太平军还在金坛重伤了“常胜军”继任头目戈登。但是，由于中外反动势力愈来愈紧密勾结，因而，太平军终究未能扭转被动局面。3月，湘军头目左宗棠与“常捷军”攻陷杭州；5月，李鸿章与“常胜军”攻陷常州；而始终围攻天京的曾国藩则更加紧了对天京的围困。

李秀成劝洪秀全突围，洪不许。5月，洪秀全病倒；6月3日，洪秀全逝世。6月6日，李秀成等奉洪秀全的长子洪天贵福继位。7月19日，天京陷落，李秀成拥洪天贵福出走，太平军将士英勇巷战。清军放火、屠城，秦淮河中尸首如麻，天京城中大火连天。十年壮丽天王府，化作荒庄野鸽飞。天王也被掘坟戮尸。

李秀成为洪天贵福换乘疾走，自己则很快被俘。但被俘后却写下了对敌人抱有幻想的《书供》，给自己光辉的一生留下了一个可耻的污点，8月7日被害，年仅40。刽子手王三清，当夜被村民杀死扔在水中，可见人民对杀害秀成的痛愤。

走出南京地区的洪天贵福，10月在江西广昌石城被俘，11月遇害于南昌。至此，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革命才算基本告一段落，但其余波却仍在激荡中。

太平天国革命坚持了14年，震荡了18省，是清朝后期的第一次革命高潮。定都南京后，太平天国颁布的《天朝田亩制度》，宣布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农民土地所有制；建立新的社会组织，坚持互助原则（中央以下设省、郡、县三级守土官，县以下设乡官，以25家为社会组织的一个基本单位，实行圣库制度，保证平均供给）；重视文化教育，提倡男女平等（婚姻不论财，妇女不缠足，还可当兵、做官、读书科考）。

通过这个《制度》，太平天国宣布要建立一个“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的“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的大同社会，为灾难深重的人民描绘出了一幅值得憧憬的蓝图，激励出他们踊跃参战、长期斗争的热忱。

太平天国革命虽然失败了，但它却动摇了清朝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使满洲贵族到了离开汉族军阀就不能维持其统治的地步。

05、汉族军阀坐大

太平天国革命初起之时，满人大学士文庆，曾经密请咸丰皇帝破除满、汉藩篱，说：“要办天下事，当重用汉人。”还有个叫肃顺的满族臣子，也大声疾呼道：“满官没有一个人中用，国家大事，非重用汉人不可！”

这说明：一些“聪明”的满洲贵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腐败无能。

清朝统治的腐朽，首先最明显地表现在八旗兵的腐败上。这种腐败情形，早在康熙平定三藩、乾隆用兵金川时即已暴露出来。嘉庆皇帝南巡杭州，连旗兵表演骑射，也居然“射箭箭虚发，驰马人坠地”。

鉴于这一切情形，咸丰皇帝只好学着嘉庆皇帝镇压白莲教起义的样子，下令各地的汉族地主官绅大办乡勇团练了。各地的汉族地主，也更加为清朝统治者卖命。

曾国藩就是一个典型。

道光十八年(1838),曾国藩考中了举，当了进士，点了翰林，受到穆彰阿的密保，做了礼部的侍郎。咸丰二年(1852)，曾国藩在家中为母亲守丧。这时候，太平天国席卷而起，朝廷便命他办团练，他的好友郭嵩焘和四弟曾国荃，也积极怂恿他出头。他便组织了一帮同乡、师生和亲友，搞起了自己的私人武装——湘军。

他命令部下要“心坚如铁”、“临难不苟＂。他说，这是为了改变“三四十年来不白不黑、不痛不痒、牢不可破之习”，因此，即使得了“残忍严酷之名”，他也“所不敢辞”。

他对太平天国革命恨得咬牙切齿。在他的《讨粤匪檄》中，恶狠狠地骂洪秀全和太平军“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说：这连孔子、孟子也“痛哭于九泉”，因此，一切“读书识字者，又焉能袖手坐观，不思一为之所也？”

他又给部下较之绿营兵为多的粮饷，叫他们更痛快地为清朝卖命。他更把自己的湘军编成营、哨、队，队分劈山炮、抬枪、小枪、刀矛等专业，设置正勇、什长、伙勇诸名目，营以上又设统领等官，编制得非常严密。

最终，在他的湘军，及其好友左宗棠的楚军、弟子李鸿章淮军的多年征战下，内讧的太平天国失败，天京陷落。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但谋得两江总督的实职，以钦差大臣身份督办江南军务，其所领导的许多汉族地主武装头目，也都成了掌握一方军权、政权的要员——同治元年(1862)夏，李鸿章在他的保荐下当上了署江苏巡抚，不久又得以实授；同一年，曾还荐举左宗棠当上了浙江巡抚；次年5月，左更升为闽浙总督。

打仗不仅需要兵，更需要钱。清廷没钱，便授意曾国藩等开税自筹，这样，就使得曾国藩等人，不但有了军权、一部分主政权，而且有了独立的财权，逐渐如虎添翼、成了后来割据一方的军阀的老祖宗。

咸丰十一年(1861)8月22日，31岁的咸丰皇帝，咯疾复发、外加暑泻，在承德避暑山庄一命呜呼，同治皇帝上台，朝廷也没有改变这种政策。在太平天国天京失陷以后，曾国藩更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一等毅勇侯，赏双眼花翎，开了清朝文臣封侯之始。

李鸿章也被封为一等肃毅伯。第二年，李鸿章被命为署两江总督，左宗棠也被授以节制赣、粤、闽三省清军的大权。在清朝腐朽贫瘠的土壤上，一批汉族军阀逐渐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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